皇帝面色难看，怒哼一声。
“爹，你别急，听我完。”
李睿明白皇帝的性子。太后闹出这样的丑事，连他都觉得羞愧难以开口，何况是太后亲儿子的皇帝！
更叫人无法接受的是，跟太后通奸之人竟然是陆青云！他们可是堂兄妹！
李睿苦笑一下，索性把话挑明了。
“咱们不是普通百姓家，讲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为了咱们李氏皇族，为了大越子民，有些事，咱们就必须要打落牙齿和血吞。”
李睿瞧瞧皇帝，又瞧瞧敬亲王还有长公主。
三人脸色都浮现一抹复杂，想来都是想起生平不如意之事。
李睿见他们情绪缓和下来，继续：“西晋动作频频，屡次犯我边疆，陆家驻守西疆多年，西疆情势恶化到何等地步，睿实在不敢想象。还有北疆！马上又要到秋风萧瑟粮草枯竭的季节，北齐游牧为生，性情彪悍，掠夺成性，今岁也不会突然转了性子，安分守己地自力更生自给自足，而不来掠夺我大越百姓！”
李睿咬牙，眼睛眯起。
“内忧外患，大越此时乱不得啊！”
佳言握住他的手，自豪地瞧着自家男人。瞧瞧这大局观，一万个赞！
皇帝蹙眉，低头瞧桌上刚刚批下的奏折。
“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忍？”
李睿笑着摇头。
“爹，你在气什么我明白。陆家，大部分还是忠心可用之人，他们听着卫国公的功绩长大，胸中满是自豪跟报国热情。<>是平白将人杀了泄愤好，还是成全了他们，叫他们为国杀敌保家卫国更合算？”
皇帝眉头依旧不展，李睿忙笑着补充。
“当然，陆青云及陆毅夫是饶不得的。我已经去天牢跟陆青云谈过，他不是个蠢的，明白怎么做对陆家最好。他也不是丧心病狂六亲不认之人，会明白取舍，想来明天就会有准信儿报来。陆青云留书自戕，陆毅夫定然回来奔丧，调虎离山，边疆也就可以趁机好好清理一番，消除隐患，备战！”
李睿吐出硬邦邦的俩字，听得众人精神一振！
敬亲王默默点头。
“睿子话得在理。皇兄，我不知道陆家到底犯下什么样灭门的大罪，不过我赞成睿子的意见。留着活人杀敌立功，总比无谓地血流京城为好。既能堵上悠悠众口，又缓解边疆危机，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长公主也跟着点头。
“我也赞成。若真该死，就去战场上送命去，也省得脏了咱们的手。”
佳言笑眯眯听着，安静得像是个不解世事的单纯弱女子。
皇帝咬牙，拿起那道批下的奏折，一点点慢慢撕碎。
安德川忙捧着纸篓过来接住。
“你亲自去烧了。”
皇帝淡淡吩咐一句，安德川恭敬退下。
“好！就依你所，太子先不动。可是，你就真没点别的想法？萧坵岳这一站出来，太子羽翼更丰，日后想要处置，可就难上加难。思齐，你给朕个明白话儿，这位子，你真不要？”
李睿含笑转头望佳言，语气带着戏谑。<>
“媳妇儿，你给爷个明白话儿，这皇后的位子，你真不要？”
佳言狠狠白他一眼，将嘴里的糖块嚼碎咽下。
“我想要就能要吗？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就算你现在想着我，以后难保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不得已，辜负了我。那又何必早早拿这诱人的话儿哄我？你不也了，为了这江山，你们都要忍受不得己的委屈痛苦？”
李睿一摊手，回头望皇帝。
“爹，你也听到了，我媳妇儿得多明白啊。世事难测，走一步算一步，想那么多又不一定就能成事。若真是我的，我推也推不开；若注定不是我的，那我费尽心思地钻营它干嘛？不如好好地疼我媳妇儿，孝顺老爹，快快活活地过日子。”
敬亲王皱眉。
“这是什么话！若你真有这个心，凭咱们几个，还有皇兄的旨意，怎么就不能把你推上去了？”
李睿笑着叹气。
“皇叔疼我我明白。可是，这真的不是时候。安稳为上！太子哥哥有那么多人支持，动他，朝政不稳，于我大越何益？而且，实话，若他真的能好好坐稳这江山，好好孝顺父皇，又能容得下我跟我媳妇儿，我其实不介意他当个好皇帝，我倾尽全力辅佐他便是。这是真心话。”
众人沉默。
这话着容易，可是真做起来何其艰难。
就算李睿肯退让，太子也未必能容得下他。
那个位子，是踏着手足的鲜血一步步走上去的。
李睿，性子太善。<>
皇帝叹口气，有些疲惫地靠坐椅背。
“思齐，爹明白你的意思，爹也不逼你。你是个好孩子，一心为爹想，为咱们李氏江山想，很好。你想得对，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料将来的事情会如何。你希望你太子哥哥做个好皇帝，既孝且悌，朕何尝不盼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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