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内心苦楚着的沈令溪骤然弯眉笑了起来，笑容像湖面上的涟漪在他的眼角眉梢泛开。在顾南栀愣神的时候，“啪”如突然关起的合扇，忽然收拢了所有情绪。
顾南栀别开眼，低着头说着：“我没有想责怪的意思。”
神色呆滞的看着面前的画本，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狂怒，似乎要将他的人撕裂开来。
那个声音说要他夺回顾南栀，要让他掌管这具身体，沈令溪鬓边的汗珠滑落，嘴边被尖尖的虎牙咬出丝丝血珠。
“你走！”他握着拳头，眼里的慌张和害怕被卷翘的睫毛遮住，“你走啊！”冷漠的语言传达着他再也不想看到顾南栀的情绪。
顾南栀脸色发白，她第一次被沈令溪吼，心里仿佛被投下一颗巨大的石头，震撼中带着些许无措。
而她在那痴愣许久后，沈令溪却是忽的扬起了笑容。
那笑容温和而灿烂，却是让顾南栀觉得心上猛地一颤。
顾南栀看着沈令溪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而后停在了离她约莫一尺的位置，疏离的说了句：“要我叫你滚吗？”
沈令溪微笑起来，却是伸出手来，捧着顾南栀的脸颊，抹开她的眼泪，温和了声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怎么我叫你滚，你还落泪了呢？”
说着，他便伸出手，拉着顾南栀的手走到门口道：“顾南栀，走吧。我不能给你一个家。”
我也爱不起你了。
这句话深藏在沈令溪的心里，迟迟的没有说出来。亲手把自己深爱的姑娘送理自己身边，这种滋味他在八岁的时候就尝过了，没想到现在十九岁了，还会如此撕心的痛！
管家深夜过来询问他是否需要用饭的时候，沈令溪却是恍若未闻一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眼前浮现了她当初翩然远去的身影。
那头也不回的身影，便就如当年寒冬时节，大雪纷飞时，他们的离别。
许多人都说，长大了，要学会别离，每一次的别离都是为了下次再见。可是他知道，顾南栀离开了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回来过。
此刻已是夜深了，半山上的别墅里却仍旧灯火通明，内院里每隔十步便立着一盏明晃晃的灯，大半夜的顾家书房里仍旧顾南栀睁大着眼睛，精神低落地看着坐在真皮沙发上的顾老爷。
在顾老爷注视下，顾南栀恍恍惚惚跟随他从走进了一件华丽的密室，顾老爷郑重的从密室里拿出一个盒子，交给了顾南栀。
“这是……”顾南栀不解的抬头看着顾老爷，她刚才将录音笔交给顾老爷的时候，就抱着离开的心思。
“你回去之后再打开看吧，”真皮沙发上的人给自己倒了一杯普洱茶，细碎的浮沫宛如她这枚不怎么中用的棋子。
“这么多年，你惦记的东西。”这句话，是他特意说给顾南栀听的。
顾南栀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盒子，眼里的泪水盈满眼眶，“嗯。”
男人点起了一支雪茄，“你应该清楚，现在离开，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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