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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柳怀舟依旧穿着灰衣候在月亮门外的孝顺竹旁,以为又要像往常一样候上半个时辰。>
忽的一阵风刮,申小菱穿着群青绣黛紫梅花图案的广袖留仙裙,梳着高髻,簪着一支镶蓝宝的云鹤发钗。她快步走了出来:“怀舟,正好,你随我走一趟。”>
柳怀舟也不多问,立即跟上。老师鲜少穿得这么气势凌人。>
申家的银标马车早已备好。申小菱也不让谁扶着,直接踏步往上。柳怀舟赶紧坐在马夫身旁。车子向城南飞奔而去。>
“老师,我们这是去哪儿?”>
“怀舟,我正想问你,今年你和柳掌柜下闽北去进木材,为何不随船回来?”申小菱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
柳怀舟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局促感:“当时王管事发的船小,我和父亲,以及十多个送货的伙计还带着马,和拉货的车,只能我和父亲留下来,安顿马队。”>
“你们沿途送货,上富春江码头之前,可曾遇到飓风?”>
“我们六月三日到闽北,每日与伐木者抵足而眠,直到六月十六日,验货装车北上。再到七月二日下富春江码头,不曾遇过飓风。但沿途确实听说有受灾的县。”>
柳怀舟见申小菱不说话,补充道:“家父有些糊涂。我怕他出事,才强行跟去。”>
糊涂这一点,倒是有共识。申小菱暗暗点头。又听见柳怀舟道:>
“每一块木头上,都有我做的记号。每天查一次木头,并做好行货志。这样装车装船都心中有数,无忧无患。”语气中带着一些得意。>
车帘被哗地撩开,申小菱探着头问:>
“你是说,每块木头你都做了记号?”>
“对。”>
“那天你去老曾头的库里没看到记号吗?”>
柳怀舟坚决地摇头:“那不是我们买的木头。”>
“你们送的是哪个库?”>
“老师,您忘了,我们是在码头把木头交给的王管事。”柳怀舟想笑,但又立即握拳掩唇,假装咳了一声。>
申小菱一拍脑袋,缩回了车里。>
老了,不顶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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