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陶乐根本不可能有丝毫的犹豫。>
“席穆是跟着我一起过来的,跟其他人都不熟。”她说:“长垣,你跟他们是有共同语言的。”>
这番话说得已经极明白了。卫长垣的脸色有点难看,但却并不想让陶乐难做。>
他沉默地站了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席博士,你很好,有空我可得跟你好好请教一下。”>
西穆因为陶乐刚才的选择,脸上带着一层明显的笑意。>
连带着再看眼前这个二阶生物,也顺眼了不少。>
对方心里藏着的那点小心思,自然也逃不过他的感知。>
但那又如何呢?有他在,这小子注定只能看得见摸不着,得一辈子的红眼儿病!>
听见他这么说,当即便点头应道:“没问题。有空咱们俩好好亲近一下。”>
卫长桓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向新加的椅子。>
白照元作为白头山的少宗主,这点眼色自然是有的。>
哪能让不可名状之地的少宗主,坐在全桌的最下首啊!>
他当即便站起身,将自己的位子让了出去:“卫少宗主,您坐这边!”>
之前坐在白照元左手边的人是雪千黛。>
她能够坐上主桌,自然是因为现在她还代表着雪家。>
虽然只是一个人的雪家,但毕竟尚未在内七宗里除名。>
既便如此,她也是用上了极大的自控力,才能与仇人同处一桌。>
可眼下,冷血无情地带人覆灭雪家的人,却要坐到她的身旁,让她还能怎么忍得下去?>
雪千黛脸色煞白地站了起来,冷冷地面对着一步一步近前的卫长垣。>
无论是桌上众人,还是卫长垣自己,对此都只作视而不见,完全没把她放在眼中。>
雪千黛心中恨极,但却也很清楚自己的本事。>
药医一门在修炼方面,本来就要比其他宗门弱得多。>
她现在虽然比之前有所进益,但无论和卫长垣还是白照元相比,都差得太远了。>
他们对她之所以不设防,原因也就在于此。>
谁会害怕一个手无寸铁的三岁孩童?>
这一瞬间,她心中闪过万千思绪。母亲自尽之前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千万不要想着报仇,好好地活下去,去做你想做的事。”>
这番话,与母亲平素的为人全不相同,但却是那种情况下,一位母亲对女儿的大爱。>
理智渐渐地战胜了冲动。雪千黛缓缓地坐了下来,冲着一旁的卫长垣挤出了一丝笑容。>
“长垣哥,谢谢你,放过了我。”>
卫长垣的面色冰冷,完全不想跟她说这些。>
“前事无须再提。今后谨守本份,我们也无意再与你计较。”>
呵。明明是你们不念旧情杀上门来,偏偏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雪家的不是。>
可笑的是,一直到了现在,她都不明白,不可名状之地要灭掉雪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然而眼下也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前来投奔的白头山,眼下也与仇家握手言和,怕是再难找回公道。>
天人之境。这一切都是因为俞老祖晋入了天人之境!>
她只能像母亲说的那样,或者表现得像母亲说的那样,方能打消对方的疑虑,留得有用之身,徐图后事。>
雪千黛有什么样的心思,其实并没有谁在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如同浮云。>
重新加工后的酒很快就上来了,清香隽永,回味无穷,配着一桌子珍瑳佳肴,令某人十分满意。>
俞瑞松就举起了杯。>
“这第一杯酒,要敬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忘年交陶乐小友。”他笑吟吟地道:>
“要不是陶小友的神针,我现在早已化为尘土了,哪里可能有晋升天人境的一天?”>
文老祖听着,既羡且妒,在一旁凑趣道:“俞老祖洪福齐天,陶国手医术通神。二位能齐来我们白头山,真是令蔽宗蓬荜生辉啊!”>
陶乐少不得也要谦虚两句:“正如文老祖方才所说,一切都是俞老先生自身的福运,我不过是适逢其会,凑巧了。”>
是不是凑巧,别人不知道,雪千黛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凑巧救了自家神药都救不得的寿尽之人,又凑巧从鬼门关拉回染了马尔尼菲真菌病的男子,还凑巧救活了服下百草枯的女孩儿.>
这位陶大夫,可真是毫不居功,与她们宗门中人,完全是两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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