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师叔来了,华子衿就算再精神不振也要领着观里头上上下下的徒弟们招待一下。多亏圣上要先着人准备中秋盛会的事务,那个郑七爷把华若凝拎走了之后也没在给他回什么信儿,他去稷宫教习的事情也就暂且搁置了下来。
“有没有名单有没找人去应接,”酒过三巡,华子衿的话也多了一些:“你是怎么进来的?”他伸手让立在一边的徒弟给他把酒斟满。
“说了都怕你不信---”一想起白日里遇见的那个严家二小姐,殷赫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开始上扬:“我可是遇见了一个妙人儿。”
酒喝多了话也多,于是华子衿就被迫完完整整地听了一遍殷赫今早在城门前的全部故事。当然,殷赫对那位叫严茉茉的小姐的评价可以说是相当极端了。
说相貌,那描绘得叫一个貌若王嫱,颜如楚女,如花解语,似玉生香,简直赛过那文君和薛涛。
说品性,又添上了更明显的自我感**彩。一会儿是什么温婉可人,温柔大方且不失礼度,一会儿又说什么机灵活泛,心思鬼精鬼灵。
什么颠三倒四的色鬼上头言论。华子衿不爽地在心里碎碎念道,他抬头望见窗外的一轮明月,心中更是泛起了愁思与哀伤。
或许明天的中秋盛会,他或许会找到机会见一见小若儿吧。
“喂喂喂,你怎么不听完,师叔和你说话都敢不好好听了---”好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壶酒下肚,殷赫已经因为思念白天那个仙女妹妹醉得上了头。
“……”华子衿懒得多搭理他,小心翼翼地摘下殷赫腰间的梵音金铃,然后便一掌拍在他这位前辈的后脖子上。
“呼---”殷赫“哐当”一声趴在桌子上,顺其自然地歪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沉沉地打起了呼噜。
白天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转眼间,皇帝出巡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在那长宁街街尾的最后一只灯笼亮起来的时候,锣鼓声齐齐地敲响了,帝京城里的百姓们在皇宫大前门的前头挤成一片,随后又安安稳稳地排成夹道两行。
申时一刻的一到,盛大的皇室巡游便开始了。
三十六人抬着的玉辇自明晖轩前启程,走出皇宫的前门,金顶玉饰的轿辇的四周承吊以缕金垂云,下端的金云叶闪闪发亮;青缎子制成的幨帷精细地绣着金龙锦云,另有四条金黄丝绒的细带子绑在座位的四个角。辇门则用珠帘代替。座亭中间的云龙宝座上端坐着当今掌管着这七州十九郡的皇帝,晋永瑞。
“圣帝万岁万岁万万岁---”轿辇抬出皇城的大门,百姓和官员们立即跪下参拜皇帝,高呼万岁。南魏以后,晋永瑞力求强国富民,身受百姓爱戴,因此被天下子民尊为圣帝。
人们来时争先恐后地向前挤着,都想亲眼目睹当今圣上的龙颜,当圣帝真正驾临长宁街头,众人都禁不住低下了头虔诚地跪在地上。
身受无限荣光和恩宠的皇后第二位出城。皇后朱氏雍容大方,她坐在龙辇后的凤仪大轿上,端庄典雅,好似神妃仙后。
“圣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礼部侍郎带头高呼道。
随后,太子,左右丞相,铁骑卫队将首等位高权重之人依次按照顺序参与巡游,司天鉴卜卦天师和稷宫的太子太傅贺元真紧随其后。
“天师如今也是在皇帝身后出城巡游的人了。”贺元真心高气傲,向来以谨慎求学,踏实治学要求自己,对于司天鉴天师的那一套什么,夜观天象、占骨问卦之事向来不屑一顾。
如今自己已经是太子太傅的身份,位居稷宫首位,却在这样隆重的巡游盛会中与这装神弄鬼的天师同坐一车,实在是耻辱。贺元真压不下这样的火气,便冷冷地蹦出来这么一句。
“与贺先生同坐一车随天子巡游,自然是谢某人的荣幸。”天师答话不卑不亢,倒是肩上落着的乌鸦不满意了,“呱”地大叫了一声。
“这样的场合你居然还带着那只鸟---”贺元真幼年时期,家里是饲鸡倌儿的出身,从小便对这带尖嘴的禽类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和恐惧,如今和自己最讨厌的人以及一只鸟坐在同一顶轿子里边,几乎让他要吐出来。
“阿欢,不得无礼。”天师伸出带着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摸了摸乌鸦的头,乌鸦耸了一下翅膀,张张嘴,两只小黑眼睛却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贺元真。
“谢某人能有今日的成就,阿欢功不可没,”天师的声音冷了一些:“惊扰了先生,还请多多担待。”
“你你你真是……”贺元真紧紧地盯着那乌鸦,拼命往旁边挤了挤。
后边轿子里的郑七察觉到了前面的动静,轻轻地笑了笑,是他特意嘱咐着礼部把太子太傅和与那只黑乌鸦形影不离的天师放进一顶轿子里头的,他在后头刚刚好看看笑话。
贺元真绝不是个容易解决的人,想让华子衿顺利拿到稷宫太学、太子太傅的位置,实在不简单。他开始忍不住怀疑这又是晋永瑞要坑他的任务。
晋永瑞这个哥哥实在是,为了让他留在帝京不到处乱跑,真是费劲了心思琢磨着难搞的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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