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他的肩膀。
“杜凌尘那天很晚了才到楚地,”丛艾有些心疼地看着面色憔悴的阿骨勒:“事情很急,时间也很紧---”
“都过去了。”阿骨勒突然打断她的解释,牵起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这段时间算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是,总感觉有些蹊跷。”误会解释清楚后,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阿骨勒也借此向丛艾表露了心迹。吃过午饭,二人坐在藤椅上,开始讨论正事。
“有些线索就好。”丛艾叹了口气,两弯新月眉微微蹙起:“我连着查了好几个月,父亲去世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全身骨头碎裂,内脏全部破碎,化成烂泥,七窍流血,族里的长老说不像是中毒中蛊,倒像是被邪魔真气坏了经脉。”一想起父亲,她又红了眼圈,母亲死的早,父亲格外疼她,现在的她虽然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琵琶手,可是没了父亲,就仿佛自己一直以来可以依靠的那座山倒下了一样,她就像个没了家的小姑娘,还要想办法操持青倒马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生活。
“我会一直帮你查下去,你放宽心好好处理楚阴的事情便好,”阿骨勒认真地望着她:“早点把掌权礼办了吧,朝廷动荡,苗山楚地也不会有多安宁。”
“青倒马教的历任教主都是苗山楚地的主心骨,你必须强大一些,拘泥于这些事情失了大局,也一定是先教主不愿意看到的。”
“我一直在你身后护着你。”
一番深情告白没让丛艾有多感动,倒是叫她有些不寒而栗,阿骨勒仿佛对她有一些病态般的占有欲和依赖,她就此先把这些归咎于自己当日不告而别让他过于揪心和不安,毕竟二人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阿骨勒再怎么样也必然不会伤害她。这件事就此翻过一页了。
华子衿最近消停得很,每次程念平去寒冥观看若儿的时候都见不着他的影子,听那些小道士们说,华子衿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回道观了。
“你说他能去哪里呢。”程念平一边想着,一边摇着自己上山前新买的骨瓷小铃铛,自从之前发现这小孩对声音格外敏感后,他就忍不住每次来都带一些小玩意儿,逗小若儿开心。在他的潜意识里,小若儿应该是和他同病相怜的孩子,可能比他还要凄惨一些---至少他是有母亲照顾大的。
“程公子今日早些回吧。”门外悄悄走进来一个小道士:“师父叫人传信儿回来,今日晚些时候会有风雪,他怕我们几个招待不周,不便留客。”
“好,”程念平也不多问,只是心下难免怀疑:华子衿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刻意瞒着他。宋子耀虽然跟着虎骑军回了草原,可是二人的联系依旧没有断过。华子衿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他披上大氅,出门跨马,慢悠悠地回了念园。
初春天黑的稍晚了一些,风雪很准时地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光临了北山,细细的雪毛呼呼地在风里吹着,寒冥观的后院里莹莹地飘过一闪幽蓝色的光,像是鬼火,又像是“磨骨散”燃烧过后残存下的余光。
“磨骨散”遁烟教的独门绝术,说是叫“磨骨散”可此物并不是什么剧毒的药剂,而是遁烟教掌门人传下来的一股“真气”。
相传,遁烟教发于前朝宋恒帝时期,遁烟教的第一代掌门人便是殷家的一个旁支,论起辈分,还算是当朝开国皇帝的叔父一辈,南魏殷氏能打下这个江山,首先仰仗的便是遁烟教。遁烟教极盛之时,在七州十九郡都有旁支。只可惜,遁烟教的第五位掌门人错信了他人,遭人离间,最后成为西邑侯当年对抗朝廷的工具,若是那掌门人的外甥没有及时醒悟,先下手解决了那掌门人,这七州十九郡怕是都要遭殃。
扯远了,三个黑影子趁着这蓝光一明一灭的档口,已经闪进了院子,几乎没听见什么声响便悄悄进了屋。寒风咣当咣当地锤了两下门板,算是对这三位不速之客表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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