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梦寒宫娘娘求见。”冬日天晚,帝京卯时才刚刚天明,杜凌尘早早地跪在了宁华殿后殿前,殷祉明刚刚醒来,身边的苏顺仪依旧睡得香甜,他微微皱眉,披上虎皮狼绒大氅便起身出了寝殿。
“要你在梦寒宫静思己过,又跑出来做什么。”殷祉明不悦道,杜凌尘只着一件素色衣袍,长发披散,一副脱簪待罪之相。
“臣妾有罪,”杜凌尘也不抬头,幽幽地张了口,废后至今,殷祉明还是头一次听她如此自称,便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臣妾愿,交帅印,请虎骑军效力圣上,出战西邑。”她缓缓说道:“求圣上降罪,臣妾愿自废为庶人,行步兵之力,随军南征。”
“你可知何罪。”殷祉明没料到她竟是自请降罪。
“罪臣惟愿为国效力。”杜凌尘并不接话,只是将身体压得不能更低,伏在了他面前,殷祉明见她依旧不愿认错便冷笑道:“朕准了,明日朕派人汇合虎骑军各部,你即刻就准备去步兵营。”
“谢圣上隆恩。”
从此她就不再是什么娘娘了啊,她总算过回了生死由己的日子,杜凌尘出了大殿,径自跑去了御马房,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小若儿的下落。
“圣上,可是梦寒宫娘娘?”皇帝回了房,苏顺仪揉着惺忪的眼睛替他摘下大氅。
“以后没有梦寒宫娘娘了。”殷祉明冷得像昨夜的雪,苏顺仪不敢多言,只用柔软的小手拂去他发梢的点点寒霜。
“那杜凌尘当真自废为庶人?”秀延宫里,杜灵霄坐在主位上冷眼瞧着宫人查抄各室,吴内侍悄悄地过来传话。
“倒是一桩喜事了。”她冷笑道,昨晚柳氏告诉她杜凌尘把孩子藏在宫外头她还不信,如今看来抄这秀延宫也算是多此一举,柳氏的下人杀了忘忧园的老鸨她原本还觉得是打草惊蛇,现在倒是对上号了,她这个直性子的长姐果然是压不住气,忘忧园她可是包围的严严实实,别说带出去个孩子,连苍蝇都闷死在里头了。
“臣妾恭喜娘娘了。”一早赶来的柳贵嫔全然不见昨晚受责备的委屈,只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
“皇后娘娘如今对本宫还有什么疑心。”秀延宫宫主越贵妃冷哼道,一夜未眠和揪心给她的眼窝挂上了青痕。
“疑心是消了,可本宫也劝一劝贵妃。”杜灵霄抿唇一笑:“这宫里啊,和前朝没什么区别,妹妹长得好,娘家富,自然是极好的,可也要跟对了人。”她意味深长道:“杜凌尘走了,下一个又是谁呢?”
杜凌尘出宫一月有余,转眼间已近腊月。军营的日子还算好,毕竟头头竟是她出征银虎提拔过的兄弟,士兵为国浴血奋战,本就崇拜骁勇善战的虎符将军,加上曾受恩惠,平日里也不把她当做普通兵士看待,住的是军营的大帐,吃的也开了小灶,不用参加训练,殷祉明派人下来视察的时候做做样子就过去了,活的倒是比在宫里自在了不少。自在归自在,若儿下落不明的事情一直像一块大石头般压在她的心口,各处打听也未曾听说忘忧园捉出来个小孩,倒是听说有个壮汉马夫醉酒早先打伤了人跑了出去,不知下落。好歹是忘忧园跑出来的人,不如找来问一问,万一有什么线索。她暗自盘算着,想着什么时候能找机会溜一趟城南。她一边在营里转悠,一边动着脑子,不知不觉走到了营地后山。
“啊啊啊啊——”一股大力突然把杜凌尘薅到一块大石后边,脏兮兮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可算逮着你了。”大汉的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杜凌尘缩在石头后边警惕地瞅着他。
“大哥!我!”大汉满脸纠结的胡子,脏兮兮的脸上挤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啊?”这不宋子耀么…?全草原最爱干净的宋子耀,连翻绒羊皮靴都不沾泥点的宋子耀竟然这副脏兮兮的邋遢模样,浑身马味儿,大冬天也一股臭汗,是多久没洗澡。杜凌尘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宋子耀推了她一把:“老子这胡子一个月没修了。”他气哼哼地指指脸上纠结的胡须,宋子耀的头发和胡子长得比草原上的新草还快,一个月不修,简直难以直视,更别提者一个月他还是摸爬滚打脏兮兮地。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我。”杜凌尘也不戒备了,索性靠在山石上躺下:“虎骑军现在谁管着。”
“我怎么知道,我在帝京飘了一个月了快。”宋子耀道:“忘忧园跑出来那个马夫就是我。”
“????什么”杜凌尘“腾”地一下坐起来:“你怎么会去忘忧园?忘忧园出事那天你也在?你有没有看到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带着什么出去?可真巧了,我刚想着出逃马夫的事情,偏偏就是我的熟人!”
“……”宋子耀简直要动手打人了:“你怎么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这一个月东躲西藏没澡洗?”
怼归怼,宋子耀还是耐着性子在后山的冷风中和杜凌尘讲明了一切,宋子耀早就听易水寒那边传来消息,南魏军一路败北,已是退到兖阳以北,朝廷里也有人动了心思劝皇帝重新重视杜凌尘的位置,换来虎骑军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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