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阴暗的小阳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转个身两个人都能撞在一起。
北方的冬天寒冷刺骨,窗户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麦穗站在煤气炉边利落的炒菜。
满手冻疮,沾染了水的手,在酷寒的天气里冒起阵阵水汽。
白悦梅看着手脚麻利的麦穗,又看了看她肿的跟熊掌似的手,心头一阵阵的酸。
她娇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闺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眼眶一红,鼻头一酸,噼里啪啦的掉眼泪。
麦穗见白悦梅哭了,立即关火安慰她。
说她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虽然房子是简陋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这里路段也好,能在这么好的地方找到这样的房子,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他们好多同学还住地下室呢,就一个小隔间,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情况比她惨多了。
北京寸土寸金,她这已经算是豪宅了。
老麦也安慰白悦梅说,年轻人就该多吃苦,多锻炼,多体验生活,这样才能知道生活的不易,知道珍惜。
白悦梅吸了吸鼻子,又低头看了看麦穗的手,摸了摸眼泪,止住泪水,没说话。
一家人吃过饭,准备休息。
可屋子太小,睡觉成了大问题。
麦穗便让老麦和白悦梅睡床,她睡沙发。
老麦说让她们娘俩睡床,他睡沙发。
麦穗说沙发太小了,她睡着刚刚好,老麦那么胖睡上去,翻个身就会掉下来。
老麦便说要打地铺,睡地板。
麦穗死活不同意,说这是老房子,潮气重。
现在又降温,这么冷,在地上睡肯定会生病的。
老两口拗不过麦穗,便只能依着她。
关了灯。
麦穗倒头就睡。
可白悦梅和老麦却怎么都睡不着。
床很小,木板单薄,老麦翻个身都咯吱咯吱响。
北方冬季寒冷,又遇上寒流。
狂风呼啸,风雪生刮了一整夜。
这房子又破旧,寒冷的风从墙角灌进来,在静谧的夜里,发出阵阵诡异的声响。
白悦梅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缩成一团的麦穗,转过身背对着老麦心疼的直抹眼泪。
白悦梅是农村苦出身,上了高中见杨冰和同学们都娇滴滴的。
那手一个比一个白净细嫩,不像她的又粗又糙又黑,特别羡慕。
后来生了个女儿,她便想着决不能让自己女儿受她的罪。
在家的时候,压根没让麦穗干过家务活。
向来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娇滴滴的。
虽然她偶尔也会嫌弃小麦太懒太矫情,可哪个被娇养的闺女不懒呢。
她家的闺女懒点儿就懒点儿,反正是她亲生的,她不疼谁疼呢。
谁想到在家里十指不染阳春水,娇娇滴滴的孩子,竟会在北京受这样的罪。
满手的冻疮。
干活儿干净利落,一看就没少受罪。
“这孩子就是倔,让她回去她非不回,工作都给她找好了,她非要留在北京。还以为北京有金山银山呢,呜呜呜……你看看,就住在这种地方,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白悦梅吸了吸鼻子,一边责怪麦穗,一边心疼她。
“行了,行了,你别哭了,等下把孩子吵醒了,她心里得多难受。”老麦小声道。
“她一天天心大的很,睡的跟死猪差不多,地震了都吵不醒她。”白悦梅小声吐槽。
“哎,她非要闹着留在北京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她肯定是为了那小子。也不知道那小子是给她上了什么迷药,宁愿留在这里受这样的罪,也不愿意回去。”
老麦微微叹了口气,没办法,女大不中留啊。
这闺女,迟早是要跟人家走的。
“她有没有跟你说说她男朋友的事儿?”白悦梅转过身来问他。
“她跟你都不说,能跟我说吗?”
“我瞧着,她男朋友十有**就是北京的,而且家条件应该不大好,所以她才不敢带回来,怕我们催婚。”白月梅道。
老麦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又看了看窝在沙发里的麦穗,忍不住叹了口气。
“北京的房子多少钱一平啊?”
“怎么?你想给她在北京买房?”白悦梅皱了皱眉。
“你可想好了,你要是在这里给她买了房,她可就回不去了。好女不远嫁,北京离咱家这么远,哪天她受了委屈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她找谁去?”
他们俩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自然想把她留在身边。
女人出嫁,难免要面对很多矛盾。
受苦受委屈了,娘家人在身边总有个照应。
听说麦穗交男朋友了,老两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方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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