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的感冒一直不见好,被白悦梅拎到医院做检查。
被诊断为支气管肺炎,医生说最好住院。
麦穗不肯。
谁劝都不管用,包括唐随。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努力奋斗了这么久,可不能功亏一篑。
医生笑着说,麦穗是他见过最爱上学的孩子。
让她放学后去社区医院打吊针,开了好多药单给她,有吊针,有药。
这样虽然就没办法上晚自习了,但总比住院要好的多。
麦穗没办法上晚自习,唐随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便也跟着请假。
唐随是学校的重点保护对象,内定的清华北大的苗子,班主任对他向来宽容。
放学后,麦穗和唐随一起回家吃饭,然后再去社区医院打吊针。
输液室里,麦穗坐在椅子上,手背上扎着针。
听医生说要打好几瓶,要两个多小时才能结束。
麦穗有些心急,太浪费时间了。
索性让唐随把书包带来,一边打针,一边复习功课。
麦穗腿上放着厚厚的书,将卷子放到上面,低头专心致志的刷题。
医生护士见到他们,忍不住摇头,直言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
即便生着病,该写的作业也一道都不能少。
连续打了三天的吊针,麦穗左手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些肿。
可即便如此,她都不肯换右手。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
唐随皱眉,搞不懂她都病成这样了,还刷什么题。
即便成绩上去了,可身体垮了,又有什么意义?
麦穗低头,一边看几何测试的题目,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你这种学霸怎么会知道我们这种学渣的心情啊~我不努力,不拼命,怎么跟你考同一个。”
唐随心头一窒,针扎般的难受。
看着麦穗青紫一片的手背,惨白的小脸,眉头紧锁。
“我可以考省内的医大。”他说。
以麦穗的成绩,省内的应该是没问题的。
麦穗拿着笔的手一僵,抬头看向他。
瞬间怒意腾然,眼眶发红,眸光凌冽。
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愤怒而又失望。
“要考当然就要考全国最好的,以你的成绩明明可以去北京读中国最好的医科,为什么要留在省内?”
对于麦穗而言,她最没办法忍受的就是自己拖唐随的后腿。
“省内的医大也是重点,而且离家又近,亲人、同学、朋友都在身边,想家里人了,可以随时回来看看。”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考到北京,太远了。
而且以麦穗的成绩,考北京的太辛苦了。
听到唐随要考省内,麦穗顿时火冒三丈,起身一把将输液的针头拔下来。
手背上立即渗出血迹,滴在掉落的卷子上,分外刺目。
唐随立即扣住她的手腕,气恼道:“你在干什么?”
“不用你管!”
麦穗用力将唐随推开,心头各种情绪翻涌,委屈、伤心、愤怒。
“我去叫护士。”
他看着她的手背,心疼极了,转身去找护士。
麦穗气急了,牛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往外面跑。
进入十二月,受冷空气侵袭,气温骤降。
天空黑漆漆一片,被大片的乌云遮住。
社区医院附近的胡同里,他将她一把拽到墙角。
“你抽什么风?”
唐随扣住她的手腕,看到她手背上的血迹,眼眸微缩。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北京?”
麦穗眼眶通红,眸光愤怒。
小暴脾气一上来,连唐随都有些发怵。
“为什么非要去北京?”
不去北京不是更好吗?
她不用那么辛苦,他们也可以在一起。
他从来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没有那么远大的报复和梦想。
他只想和麦穗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因为我想和你读全国最好的,我想成为你的动力,而不是你的拖油瓶!”
她下巴微微颤动,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不想那么没出息的哭。
可是……还是没忍住。
眼睛鼻子一酸,情绪崩溃。
“我那么努力为了什么啊?我生病了都在刷题,你以为我不累吗?如果我只想去省内的,我干嘛要这么拼?呜呜呜……你就是瞧不起我,你就是觉得我考不上对不对?”
麦穗委屈极了,愤怒、不甘,自尊心严重受挫。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可唯独不想让唐随看轻她。
“小麦,别伤心,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都是我的错,别哭。”
唐随自认为向来不怕什么,可独独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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