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喊人清场完毕，慢慢踱步进了内室。
陆老夫人躺倒在地，昏迷不醒，额头淌下好大一滩鲜血，眼瞧着人是凶多吉少。
太后面如金纸，大睁着一双眼望过来，手抱着肚子，不住翻滚喊痛，身下血流不止，瞧见皇帝进来，忙开口求救。
“皇儿，快救救母后！有贱人害哀家！杀了她！灭他们九族！徐心怡呢！快叫她来救哀家！她不是号称什么仙子，有神仙留下的宝贝嘛！快叫她交出来救哀家！她怎么还不来！这样目无长辈的贱人，不配做我皇家的媳妇！将她打入冷宫！不先将她肚子剖开，把那宝贝取出来，给哀家救命！皇帝，你还傻愣着干嘛！赶紧去！”
皇帝静静站在门口，瞧着她疯癫的样子，意外竟然觉得熟悉。
似乎在这宫里见过许多同样癫狂的脸孔和话语。
太子，是不是也跟太后一样？
甚至被关起来的皇后，听也一直在吵闹摔打东西宫女，最后还绝食吵闹，是不是也同样是这样一副疯癫的神态。
她们都曾经是那样美好的女子，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皇帝！李煜！赶紧把徐心怡那贱人抓来，剖腹挖心，给哀家救命！你听见没有！我命令你赶紧去！”
皇帝眼神冰冷，缓缓开口。
“若是她体内找不到所谓的宝贝，你是不是要活吃了她？”
太后一愣，疯狂点头，手死死护着肚子。
“她那样古怪，如果身体里没有宝贝，那就明宝贝就是她自身！她就是宝贝幻化出来的怪物，吃了能百病不生，长生不老，青春永驻！快去把那贱人抓来！你听见我的话没有！哎哟，疼死我了！”
皇帝瞧着这个面孔扭曲的老女人，跟记忆里那个默默垂泪，又会柔声哄他的女子完全对不上了。<>
或许，他母后早就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这深深的后宫给吞噬了，面目全非！
皇帝眉目间染上一抹悲哀，一语不发，转身往外走。
“李煜你站住！你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羔子！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模一样，全都是没心没肺的畜生！你忘记是谁挣命一般把你生下来的？是谁含辛茹苦，挨尽别人的打骂也要偷一口吃的喂你，这才把你拉扯大的？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你连牲畜都不如！你要报答我的生育之恩！赶紧抓那贱人来救我！听见没有！”
皇帝站住脚，缓缓回身，脸上满是哀伤。
“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个人吗？你竟然想着要吃人。你还是那个温柔哄我一心护我的娘亲吗？你肚子里的孽种，就是你对我的恩情疼爱？！母后，你也活得够久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剩下来的日子，就好好清净一下，对着佛祖好好反省反省，当初那个单纯慈爱的女子，我的娘亲，你到底把她杀死在哪了？”
皇帝厉声喝问，瞧着她青灰的脸色和疯狂的眼神，不耐地扭开头，大步往外走。
“瞧瞧陆老夫人还有没有救，有救就简单救治，然后送回卫国公府，将太后误食陆老夫人端上的有毒燕窝，毒发之下，失手将陆老夫人推到受伤的事解释一遍。陆毅夫回来了没？叫他进宫见朕。若是陆老夫人醒着，叫他们先见面谈话。”
皇帝停顿一下，头也不回地吩咐。
“碧水宫请一尊佛像过来，太后要潜心礼佛，除了伺候的老麽麽，任何人不得打扰。饮食也要素净，谨守出家人的规矩。太后宫里本来的宫女太监全部发配，安德川，你安排。<>”
安德川赶紧点头，马上喊来得力的太监护卫，迅速将碧水宫清洗一空，从佛堂请来一尊佛像，闭门锁宫。
“老麽麽，你伺候太后一辈子，皇上点名叫你陪太后礼佛，你若是明白的，就好好品着皇上的意思，将太后伺候好，清清静静地好好过日子，为你自己攒个好下场，你那干儿子亲侄子的，也会沾光。皇上仁慈，又极孝顺，乃是不可多得的不世出的明君。你听明白了？”
老麽麽隔着宫门，颤抖着声音答话。
“川爷放心，老奴听明白了，一定好好伺候太后清净度日，静心礼佛，为皇上祈福，也为太后积福，得享百年。”
安德川满意地嗯一声。“太后重用你，你果然是个明白的。好好做，每日饮食会有人送来，若是太后魇着了，你一个人照顾不来，喊一声，会有人帮忙的。”
老麽麽心里更沉，恭顺地答应下来，回去照顾无力地躺靠在床上喘气的太后不提。
皇帝回到甘露殿，心里还是有些沉闷得慌，虎着脸干坐着，也不话，也不批折子。
安德川安置好太后那头儿的事情回来，听徒弟圆子急切的禀报之后，心里有数，眼珠子一转，低声吩咐他去请徐容几个过来。
圆子恍然大悟，冲着他师傅竖起大拇指，撒腿就跑。
安德川笑眯眯地进屋。那些的还嫩得很呢，他川爷这么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皇上？”
安德川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奉上一杯香茗。
“事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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