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言眉头同样紧皱，不过她关注的点更多的是在别处。
“这样来，姑姑跟姑父是分房睡的？这样如何能有孩儿？再求医问药也无济于事啊。”
颜夫人拍拍儿媳的胳膊，红着眼睛勉强笑着接口：“本来不该跟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这些闺房之事。只是颜祖母实在是愁得没法子了。”
颜夫人又擦擦眼泪，索性一鼓作气，将女儿的遭遇全部了出来。
“霄儿被她公爹训斥一顿，脸皮上过不去，就劝着女婿住了书房。女婿本来不肯的，夜里想要回房睡，可是我那傻女儿啊，非想要做什么贤惠的妻子，十次里有**次给拦了。女婿可不就凉了心？”
“这样过了半年，她婆婆还没发话，那公爹又开始发难，问她为何进门半年无孕，嫌她不将繁衍后代开枝散叶的重责记在心头，连带每日教导她的婆母也都跟着挨了一顿臭骂。”
颜夫人眼泪止都止不住，杨若琳沉着张脸，明显是在生气。
“唉，亲家母，你别嫌我给你添堵，玉儿有你这样好的婆母，今日还是我俩大外孙的大喜日子，我也高兴！您是不知道，我为这俩孩子是操碎了心！玉儿今日有了结果，我这心哪，总算是落下一半了。”
兰蝶理解地冲她微笑。
“玉霄那孩子我是真的瞧着喜欢，玉儿我更是当亲闺女看的，老姐姐你别跟我客气。那后来怎样了？你们就没去给玉霄撑腰理去？”
颜夫人抹着眼泪，杨若琳气不过，又抢过话头。
“怎么没去！开始几次还好，那云家一派规矩地大礼款待我们，我们心里只有愧的，没想跟他们闹。可是见过消瘦得不成人形的妹妹，咱们这心里哪里还有半分耐性，逼问妹妹到底是因何把自己弄成这副憔悴的模样！”
“妹妹开始并不肯夫家的半点不是，可是我这脾气您也知道，是真真的受不得这期期艾艾不清不爽的事儿！我再三追问，威胁恐吓之下，妹妹身边的大丫头躲躲闪闪把话明白了。”
杨若琳胸口起伏，牙关紧咬。
“这一听，妹妹羞愧欲死，咱们却是闻所未闻！听过婆媳是冤家的话，从来没听公公管儿子房里事的！我气不过，要去跟云家人理论，可我那不争气的妹妹，竟然还死活拦着我不肯。那云家人待她不薄，是她对不起云家，也不肯随我回娘家住。”
杨若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这一来二去的，妹妹竟然连我们都不肯见，娘担心得不成，也只能暗中发急。昨天更是有丫头偷偷传来消息，是妹妹想不开，一个人跪到云家祠堂请罪，云家人竟然也由着她，真真是岂有此理！”
佳言听得一愣一愣的，转头瞧瞧同样一脸茫然的白凤鸣，又瞧一眼轻轻蹙起眉头的兰蝶。
兰蝶叹息一声，想起自己两个早夭的女儿，很是理解颜夫人的心痛着急。
“言言，你是个伶俐的，也懂得医术，就去瞧瞧吧。玉霄嫁在临县，不远。”
佳言忙笑着点头。“我明儿个就去。只是我一人上门，总有些不方便，琳舅母陪我？”
颜夫人忙放下湿漉漉的帕子，勉强笑着拉着她的手。
“好孩子，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我本想悄悄去世泽神君的庙里偷偷上柱香，把这心事讲了，可是没想到玉儿突然发动，我这一瞧见俩孩子，心事就按捺不住。你肯为玉霄跑这趟腿，我感念你的情，什么添妆礼，嫁妆都得算我一份儿的！神君庙我也会时时去拜拜，感谢神君仙子教养出你这样好的女儿。”
佳言笑得真诚了些。
“那敢情好，您许下的这些好东西我可都记下了，您可逃不过了。事情既然明白了，您就安心等我去瞧过姑姑再。您这一个人着急的，玉霄姑姑也不会凭空就蹦出来俩大胖子不是？”
杨若琳也一脸喜气洋洋，快人快语地问：“言言，你下晌可还有事？若是方便，不如咱们用过午饭就走？不是我不通人情，非要风风火火地催你，实在是担心我那个死心眼的妹妹真在祠堂里跪上几天几夜，熬坏了身子。”
佳言眨眨眼，也痛快地点头。
“行啊，事情我应下了，那就宜早不宜迟，咱们用过饭就去。只是不事先打招呼递帖子，贸贸然就上门，会不会不太好？我一直听你们云家是极重规矩的人家。”
杨若琳语气还有些忿忿的。
“管他们那些臭规矩！你可是神君的女儿，活神仙的弟子，未来的睿王妃！你登他云家的门，那就是给他们脸上添光了，哪里用得着他们允许放行！”
“琳儿，你若是还这般沉不住气，夹枪夹棒地不肯好好话，那娘也不放心你去云家了。”
颜夫人微微蹙眉，不悦地瞧着满脸气恼的儿媳。
杨若琳脸色一顿，眼里闪过一抹委屈之色，很快低下头，端正坐好不话了。
颜夫人微微叹气，强笑着向兰蝶几人赔不是。
“我这媳妇性子直，眼里不揉沙子，有口无心，见笑了。”
兰蝶看她脸上妆都花了，和气地请她重新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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