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霉素的培养其实并不算难，许多食物等发霉后长出的绿毛中就含有这种物质。
难的是，如何将其提取甚至提纯。
佳言耐心做着各种试验，那种细致耐心的劲头，常常叫她忘记身边的环境，以至于每次都要被芳蕊她们使劲拍门叫醒。
之后她才会收拾好东西，装作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演技已经在跟李睿的过招中，磨练得炉火纯青臻于化境了。总之，她嗜睡的名头是越传越广，甚至就连严麽麽跟芳蕊都无奈接受了她这个懒散的习惯，连她偶尔被打断试验发作的脾气，都被归纳为有起床气了。
佳言又耐心地操作了一下午，太阳西斜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揉揉酸涩的眼皮，停止了观察记录。
还是没有进展。
佳言把东西收好，起身活动着身体。
是不是该转换个思路？
没有现代仪器手段的配合，想要提纯青霉素土霉素难度实在太高，太耗费时间研究。
不如先把量准备好，质不行，以量碾压取胜？
可是储存也是个问题。总不能把空间里全塞满这些霉菌吧？奇葩估计不会同意。
还是鬼宅那一片大宅子方便，弄一片绿油油的也很应景。
佳言失笑，先放下这个念头。医学实验总是枯燥乏味的，急不得。
她还有一个重要的课题要研究呢，那就是，这些霉菌素与其他中药药性的冲突与配合，以及过敏测试及抢救。
事情还是很多的。真佩服那些先辈们是怎样耐心地一点一点把这些细致的知识研究出来，一代一代传下去，为他们这些后代造福。
现在，她也要成为医药学的先驱者了。以后，她的名字也会被记载在医学史上，供人膜拜！
她虽然不好名不好利的，但是能在热爱的医学方面留下一点点成就，那还真的满叫她激动的。
只是，这些还都不是她真正的成就，她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重复别人成功的路子而已。
总有一天，她会有属于她自己的成果，站上属于她的舞台，就算无人替她颁奖喝彩，她也会骄傲地独自鞠躬谢礼，然后发表准备了十年的获奖感言。
嘿嘿，是的，她从立志踏入医学这个行当起，就立志要做出一番成绩，已经早早准备下一篇感人至深的获奖感言，咳，是诺贝尔医学奖的。
佳言想起年少时的热血，忍不住又激动了一把。
门被轻轻敲响：“姐，你起了没？姐？”
佳言忙含笑过去开门。
“姐，难得你今天醒这么早。饿坏了吧？快洗洗准备吃饭了。”
芳蕊笑眯眯地进来，身后跟着提着热水的珮儿。
“姑姑，晚饭吃什么啊？”
佳言洗了把脸，精神奕奕地问。
“有庄子里自产的青菜，鸭蛋，还有庄头刘娘子自做的豆腐，管保您爱吃。”
芳蕊一边给她找了一件厚实的外衣换下，一边喜气洋洋地着。
“那还真是不错。肯定是麽麽知道我想家，特意吩咐的食谱吧？”
佳言由着她们伺候，想起远方的家人，眼神有些思念。
佳言看着芳蕊拿出胭脂，赶忙摆手阻止。
“不抹那个，糊在脸上可不舒服了，擦点面脂就好。姑姑，今天怎么这么郑重？不会又有贵客来吧？”
芳蕊还是那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姐就是聪明。王爷来了，正等您一起用饭呢。”
佳言大眼睛眨眨，原来是李睿来了。他事情忙完了？这是打算要接她进宫了？
“哦，那快些吧。”
佳言无所谓地应了一句，在心里默默挥着手绢，跟这几日的舒心日子道别。
“姐，要不，今天戴这支碧玉簪吧？”芳蕊利索地给她梳好头，犹豫地看着妆奁盒。
“嗯。”佳言对这些更不是很在意。她的观念就是，人活着的时候好好孝敬，不要留下遗憾；死去之后，偶尔怀念就好，实在不必过于注重形式。
芳蕊满意地打量她一圈，又取出李睿送她的那件玄狐披风给她系上。
“夜里凉了，姐心受了风寒，进宫过了病气给贵人就不好了。”
佳言乖乖地站着，没一点平日里的懒散胡闹劲儿。
芳蕊满意地叫珮儿点起灯笼，主仆三人慢慢出了屋子朝饭厅走去。
“姑姑，王爷心情如何？”
佳言无聊地把玩着披风的带子，随口找个话题问。
“王爷看起来心情极好，与严麽麽问了好些姐的话。王爷对您是真的很上心的。”
芳蕊一听这话，更是喜上眉梢，仿佛她的主子得到了天大的封赏似的。
佳言无意识地撅起嘴，明白李睿的伤是彻底好了，换身份的游戏也结束了，不然，冯章才没有这份琐碎的心思呢。
“那晚饭就只有素菜，王爷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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