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啊。”黄志年叹息一声，头痛地皱着眉头。
昨晚闹腾得太晚，回来之后他心神不安的，疲累得很，也没有话的兴致。早上又一早就去上衙办公了，还没有好好跟夏氏昨晚的事情。
夏氏先给他递过一杯参茶，然后伺候着他把官服脱了，换上一身家常便服，又走到椅子后面，轻柔而熟练地为黄志年按揉起头部。
黄志年舒服地叹息一声，放松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合上眼睛，把昨晚的经过详细地了一遍。
夏氏听着他的描述，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赶忙抬起手，怕自己受惊之下，不心揪疼了丈夫。
夏氏听到那女鬼现形的经过，吓得紧紧捂住嘴，叫都不敢叫了，也顾不得天光还亮着，直接绕到前面，扑到黄志年怀里瑟瑟发抖。
“真，真的有鬼？”好不容易听完，夏氏哆嗦着嘴唇轻声问了一句，不敢用真声话，虚虚的气声比女鬼也强不到哪去。
黄志年搂紧她，闭着眼，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幕，依旧心有余悸。
“我亲眼所见。不怕你笑话，昨晚老爷我也吓得不轻，因此回家就蒙头睡了，没有对你提起这事。你从外面听来的那些，都仅仅是些皮毛，捕风捉影居多。毕竟，真正在场之人，全部都被吓破胆子了，哪里敢四处乱嚼舌根。”
“那女鬼对楚家子念念不忘的，大家有目共睹，难免心有成见。这活人哪里争得过死人？倩儿真要铁了心跟那楚家子的话，是要吃亏的。只怕这背后的闲言碎语，要受一辈子！我爱若掌珠的女儿，哪里舍得她日后如此辛苦！”
夏氏紧紧抱着他干瘦的躯体，担忧地：“可是，倩儿那孩子死心眼，对楚家那孩子上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之前郭彩云活着的时候，她还收敛些，只是暗中注意收集楚春风的消息物品。这郭彩云一去，她就放开了，天天与那楚春风玩在一处。”
“本来我也默认了，楚家子长得不错，人也出息，就算穷些，咱家可以帮他一把，总不会叫倩儿吃苦。可是如今，如今，这郭彩云真的成了鬼了，咱们倩儿可怎么办啊！老爷，她不会来害我们吧？”
黄志年搂住浑身颤抖的妻子，安抚地：“应该不会。那郭彩云听了徐姑娘的诵经，良知尚未泯灭，看起来温有礼，还怕乡亲们受到惊吓，好言劝众人散去归家，应该不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夏氏牙齿轻颤，发出细碎的磕碰之声，结结巴巴地：“那行。老爷你一定要好好拉拢这位徐姑娘，叫她多给那郭彩云诵经，别叫她发狂了。不行，倩儿不能再在这凤凰镇住着了。老爷，明天，哦不，现在就把倩儿送到大伯那里去吧，我这心里悬着，不踏实。”
黄志年缓缓点头。“你得对。咱们不能叫倩儿冒丝毫风险。你快些收拾东西，马上送倩儿去州府。一定要把她看住了，我怕那鬼丫头舍不得楚家子，半路偷偷跑回来。”
夏氏顾不得害怕，急忙起身收拾行李，嘴里高声喊着丫头进来帮忙，乱成一片。
黄志年看着妻子一改往日里的沉静模样，并没有生气，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女儿房里，叫丫头帮忙收拾东西。
黄倩倩一听要把她送走，果然大发脾气，把房间里的摆设砸了一地，跺着脚尖叫：“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要我的楚哥哥！爹，你是不是被那女鬼附身了，怎么也帮着她话！”
黄志年听着女儿口不择言的话，终于忍不住发怒了。
“放肆！”他积威已久，此时官威一发，顿时吓住了被娇生惯养这么多年的黄倩倩。
“你的规矩都哪里去了！这是一个女孩子家该的话吗！你娘把你惯成什么样子了！老实去你大伯家，跟着大伯母好好学学，看看你的堂姐堂妹们，是怎样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的！”
“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有什么资格喜欢别人？不旁人，就你娘，平日里可也是这样一副无理取闹的泼妇样子！再不好好管管你，你是嫁不出去了！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你对得起你未来的夫家吗？”
黄志年痛心疾首，突然发现，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的甜美女儿，居然是这样一副不讲理没口德的性子，不由得大受打击。
黄倩倩眼泪唰得一下就流出来了。
“我怎么了？我一直是这样的！你不是一直夸我活泼可爱吗？现在就看我不顺眼了？我楚哥哥从来没有过我一句不好！我对他更是全心全意，我怎么就不配做他的妻子了？好，你不要我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了是不？那你去找那个女鬼做你女儿去呀！我也不要你这样的爹爹！”
黄倩倩尖着嗓子嚷了一顿，重重推开黄志年，冲了出去。
她要去找她的楚哥哥，这个家她再也呆不下去了！
黄志年被推得一个踉跄，额头重重撞到墙壁上，很快就鼓起一个大包，疼得他直吸气！
他一把推开赶忙过来扶他的丫头，气得胸口疼，喘着粗气怒喝：“都给我回来，不许去追！这么忤逆不孝的东西，我黄志年也不稀罕！随她去！”
丫头被他的暴跳如雷吓得花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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