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别了。”佳言看着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就已经绞尽脑汁帮她好话的张氏，终于忍不住翻滚的情潮，搂住她粗壮的腰身，伏到她肩上哀哀地哭。
“您又不要我了吗？我过，我永远都是您的孙女的！你们怎么会是累赘呢？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就是亲的，永远都是！”
李睿吃惊地看着佳言鲜见的任性模样，心里不出什么滋味。
“傻孩子，你都是要做王妃的人了，没个硬气的娘家为你撑腰也就罢了，可不能有我们这些累赘拖你后腿。祖母没有不要你。你在咱们家长大，就跟祖母的亲孙女是一样一样的。祖母盼着你好。”张氏还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近，反射性地僵硬了身子，听佳言哭了一会儿，才慢慢把粗糙的手抚上佳言墨黑的发顶。
“没有你们，我就好不了了。我不需要别人给我撑腰，我能给你们撑腰。祖母，你别总不要我的话，我心里难受。”佳言执拗地哭，情绪有些反常的激动。
张氏被她哭得没法，一下一下轻轻摸着她柔顺的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老人家无需多虑。佳言确实出身高贵，乃是河间杜家丢失的嫡长女，此事已然查清。不过，本王在意的，非是她的身份。本王上旨请封的，也是凤凰镇王庄的徐氏女徐心怡，不是杜家嫡女。”李睿被佳言的哭声扰得心头有些烦乱，耐着性子解几句。
“这俗话得好，生恩不及养恩大。本王也是由师父师兄一手带大的，同样视他们为血肉至亲。所以本王很能理解言言对你们的感情。本王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偏见。旨意下达之后，徐家就是本王正经的岳家，本王会帮言言一起孝敬你们。”
佳言听着他淡然的话，慢慢收住眼泪，转过头望他。
李睿那双漆黑的眼眸，正含了温润的光，淡淡望着她们。那里面所蕴含的情绪，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充满理所当然的笃定。
“那怎么可以！”张氏连连摇手，语无伦次。“王爷身份何等尊贵，我们怎么可以胡乱攀扯王爷，会被人耻笑的。您就把佳言当做杜家的闺女对待就行。我们，我们知晓您对怡姐儿好，就放心了。”
“祖母，王爷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都不嫌弃咱们，你何苦妄自菲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咱们徐家怎么就不能做王爷的岳家了？哼，我这么好，谁娶了我都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求来的福分。叫他偷着乐去吧。”佳言破涕为笑，长长的睫毛还润润的透着湿意，已经微抬起下巴，得意地冲着李睿笑。
“胡！王爷面前不得放肆。王爷您大人大量，我这孙女平时极为明礼的，现在是被您的大度给宠坏了，这才有些口无遮拦的。您千万恕罪。”张氏惶恐地冲着李睿解释，就怕孙女的口不择言冒犯了这位高高在上的贵人。
“无妨。言言与我心心相映。她这是全心待我，并不因我的身份而对我另眼相待，这样很好。再，言言确实是这世上最难得的女子，娶到她是我的福分，这话并不错的。老人家不必如此见外。”
李睿眼睛蕴含笑意，温柔望着依赖在祖母身边，一副女儿娇态的佳言，完全不是在外人面前那副端庄的样子，心里很有些惊奇。同时，也有些软软的滋味蔓延开，相逢之后的喜悦逐渐充盈他全身心，温馨得叫他留恋。
张氏惊奇地睁大眼睛望着和气的李睿，这样的话，真的是出自一位龙子之口？难道，她家怡姐儿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本事，连见多识广的睿王爷也对她心悦诚服？
“好了祖母，已经很晚了，您忙活了这么久，休息会儿去吧。明天就不要出摊了，多休息，帮王爷再做些拿手的吃食就够了。”佳言哭过几场，此时收拾好了情绪，也有些疲累，看着花白头发横生的张氏，有些心疼地劝道。
“哦，对对。王爷该多休息。啊，我还是喊您大人吧，您身份要保密的。大人，那就叫怡姐儿照料您，老婆子就不耽误您休息了。”张氏也不是没眼色的，赶忙笑着恭敬起身，福了一福，得到李睿含笑点头回礼，心里又是一阵激动。
“怡姐儿你来，祖母有话嘱咐你几句。”张氏打过招呼，暗暗拉了佳言一下，声了一句，又对李睿殷勤笑了一下，也不收拾满桌子的饭食，当先出了屋子。
“祖母，什么事？”佳言跟了出来，声询问。
“没什么。怡姐儿，祖母听到你的喜讯，这一下子脑袋还有些发懵。不过这不要紧，你记得，照顾大人可以，但是一定要把持住，不能做出逾矩之事，落人话柄。咱们立身要正，明白吗？”张氏眼神复杂地看一眼亭亭玉立的孙女，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听懂。
“祖母您放心，我伺候他吃过饭洗漱睡下，我就回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祖母要不回我屋里睡，一会儿我就回去了。”
佳言如何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知道张氏肯留自己单独照顾李睿，已经是违背了她的原则，也是考虑到李睿尊贵的身份，怕她自己冒犯了李睿的缘故。这位善解人意的老人，实在由不得佳言不爱不敬。
“那好，那好。”张氏明显大松口气，拍拍她的手，指指房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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