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的电话响起来,他对着电话看一会儿,没有接。**
舒曼抱起儿子,“星星,你去过妈妈办公室吗?我们过去玩一会儿。”
江山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站起来,一边接起电话,他们用英文谈着。
星星一张一张翻着照片,翻到彤彤在璀璨的星空下跳《天鹅之死》的那几张,星星叫一声“姐姐”,贴到屏幕上去亲她。
江山说:“sheisfabulous她很棒)”“sheishere(她在这儿)”他把电话递给舒曼。
舒曼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我的医生,他想跟你谈谈。”
对方用中文说他是江山的康复医生,说他们每天通话,但是他今天才知道江山回国了,情况如何?
“还行吧,就是除了跟儿子说说话,不怎么搭理人。”
江山看着舒曼,眼里有些责备。
“他说他按时吃药,他有按时吃药吗?”
“我不知道,什么药?他说他好了啊!”舒曼扭头看着江山。
“治疗抑郁症的药。”
舒曼把儿子抱到江山腿上,站起来,走出去趴在外走廊上看着楼下,“抑郁症?他有抑郁症?我以为他只是看起来有些忧郁。”
“治疗失语症、癫痫和失忆症是一个很漫长很痛苦的过程,他的失忆症用了很多方法,毫无起色,并且,受伤后一段时间的事也不怎么记得了。他恢复到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容易,完全因为他是个意志品质非常坚强的人。可是他真的很痛苦,很孤独。”
“我该怎么做?”
“sam’strip我让他发的,他很少跟人说话,让他至少有一个渠道表达他自己,他停了,想办法让他继续。”
“我试试。”
“他跟儿子怎么样?”
“很亲密,像一对考拉。”
“很好,你们呢?”
舒曼无法回答,“他还是不记得我,现在只是知道我是他儿子的妈妈。”
“他哥哥说他很爱你,你们很相爱。”
“过去。”
“至少,他信任你,他给你电话是在说他需要你。”
舒曼想起那梗她在心里三年的痛,“以前,医生认为我是他癫痫的诱因。”
“不,癫痫是脑外伤后遗症,脑外伤病人癫痫的发病概率很高,你要明白,不是你。给我你的号码,治疗方案我发去给你。”
舒曼很后悔对他说了不少刻薄的话,“我妈妈阿兹海默症晚期,我可以带江山去看她吗?”
“带他去。你们要多陪着他,让他多说话。”
舒曼把电话还给江山,“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外婆。”
听说是要去看外婆,星星打退堂鼓了,“妈妈,我和爸爸在院子里等你,你去看外婆。”
舒曼偶尔带他去看过几次外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叫她也没反应的,只会木愣愣发呆的老人超出星星的认知,他有点怕。
“怎么啦?”江山问。
“我妈妈瘫痪了,她还有阿兹海默症,晚期,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舒曼说的时候看着江山,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面无表情,静静地沉默着。
在医院,星星还是有些怕,他一直要爸爸抱着不肯下地。
江山静静地抱着他,有认识他的人来跟他打招呼,他客气地笑笑回应。
舒曼借口要给妈妈洗澡,让他们到院子里玩一会儿。她和护工一起给妈妈洗了澡,顺便检查她有没有长褥疮,或者什么其他身体损伤,跟妈妈说会儿话,妈妈永远只是呆坐在着,一点回应都没有,舒曼坐下来看看这几天到诊疗和护理报告,又到医生办公室跟医生聊会儿。
医生说:“舒曼,你先生好久没来了,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以前很开心的人,现在看着有些忧郁。”
“他刚刚病好。”舒曼告诉他。
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江山默默地开着车,星星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睡着了,舒曼坐在他身边。
江山调了一下后视镜,“星星睡着了吗?”
“嗯!”舒曼爬到前排副驾位上坐好。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像一棵植物一样活着,你要想办法让我死掉。”江山忽然说。
“是我吧,我有我妈妈的基因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你要让我死掉。”舒曼把左手搭在他握方向盘的手上。
他略略一惊。
舒曼在心里叹口气,把手拿回来,和右手交握着,放到自己腿上。他的身体要他自己控制,他以前说,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现在,舒曼想,其实自己就是陌生人。作为一个陌生人,我要怎么帮你呢?
在车库里停好车,星星仍然睡着甜蜜的梦里。
舒曼预备开门下车。
“舒曼。”江山轻轻叫她一声。
舒曼回过头来,看见江山对自己伸着手。舒曼迟疑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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